路修遠幾乎失控,指腹用力得要擦破少年眉心細嫩的肌膚,而后少年軟軟的痛呼闖入了他的耳朵,帶著畏懼和羞怯,還有著對待陌生人的抗拒。
急促的呼吸讓他的胸腔起伏得厲害。
“妖君……”元潤強行讓自己在這海嘯般的威壓下清醒一點,用景原應有的聲線軟乎乎的拒絕著,“您先放開我……”
不,不一樣。
這樣軟糯的聲音好似是冰天雪地里一桶冷水從上到下將他澆透,讓路修遠從那個虛無縹緲的夢境中拽了回來。
那個人從來不會用這樣軟弱的聲音同他說話。那人向來是熱情的、陽光的,連聲音中都透著一股子少年人的生氣來。
他低下了頭,再一次仔細看向懷里的少年。
臉頰比那人瘦了些,失去了稚氣的嬰兒肥,眼睛也更純了,若換了那人,縱然作出一副可愛的模樣,眼睛里也寫滿了不痛不癢的算計,總想著從他這里撈一些好處。
他又看了看少年大紅披風里頭那件銀灰色的衣裳,從肩膀處落著片片碧色竹葉,慢慢順著肩膀延伸下去。
零零星星的綠竹沿著腰側而下,如同一季又一季的風吹葉落沉淀了歲月的痕跡,深色的褐、淡淡的綠,深深的青,紛繁落在衣擺,開出了一年四季。
低調的色彩,卻又是極致的華麗。
這樣的色彩卻入不了路修遠的眸中半分。
不是他。
過媚,過妖,俗不可耐。
他腦海里不經意閃過一張帶著嬰兒肥的少年的臉,清清秀秀,笑起來玉色瑩潤的頰畔溢著兩個小小的梨渦,甜極了。
而后相觸的肌膚都變得格外燙手,他一把推開懷里的人。
元潤被路修遠的威壓狠狠侵略過,現在還沒緩過來,被路修遠一推,整個人和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無依無靠,而后不可控制的向一旁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