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風灌入了被撩開的門簾,將屋內炭盆吹得火星四濺。
“新來的,關門關門——”
盤腿坐在桌上的男人生著幾乎遮住全臉的絡腮胡,頭也不回對著身后剛進來的人擺了擺手。
屬于外界冷冽的寒風跟著方才進門的年輕人一塊兒鉆了進來。
白瓷一般細膩光潤的臉同酒坊內的昏暗截然不同,那雙黑寶石似的大眼睛滿是靈氣,眼尾微微上揚,和貓似的。
酒坊內的人都在喝酒聊天,并未關注這位新來的客人。
“就北海那水君,盯那夜明珠和盯自己眼珠子似的,一刻都不松懈,我這回可是在他那兒耗了整整九個月才得手,可把我憋壞了!
還是妖界好啊,那天族的海域就不是咱能待的地兒……”
胡子男肥厚的手掌像是不怕燙似的拿起了炭盆上溫著的燒酒,為自己倒了滿滿一杯。
坐在對面略尖嘴猴腮的男子笑得有些賊:“兄弟這都完成了?我聽說賞金有整整六萬月幣啊,夠你逍遙上百年啦!”
“那可不!也不瞧瞧我是誰?”壯漢一口干了杯中酒,咂了咂嘴,“這可是地字任務,不是我吹牛,能完成這任務的,妖界頂多這個數!”
說罷伸出一只手,還往里圈回了兩根手指:“頂多仨!你就說我厲害不厲害!”
瘦猴似的男子眼珠子咕嚕一轉,別了別嘴道:“真厲害就去接現在的天字任務,那賞金可比你那個高了兩百倍!”
“不敢。”壯漢慫得坦然,“錢財夠花就行,我還不想找死。”
說到這里,方才新來的少年也慢吞吞走到了大堂中央。
頭帶著束發銀冠,腰間掛著潤澤的玉佩,那紅艷艷的穗子隨著主人的步子晃晃悠悠,格外扎眼。
胡子男的眼神從少年美玉一般的臉挪到了他身上毫無雜色的毛皮大氅上,又瞧少年一雙白色的靴子上還用金線細細勾勒出繁復的花紋,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