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祁陽神色從容而閑適,絲毫不被武陽侯的氣勢所影響。
事實上,他覺得顧云琰已毫無氣勢可言。
數年沒上戰場,領兵打仗時的武將氣勢早已褪盡——可能早在七年前那場敗仗之后,他的威嚴和驕傲就被磨滅殆盡。
這些年里,是皇上過度寵幸和侯爵之位讓他一直維持著表面的風光顯赫,可接連兩次被長公主暴打,連這點威風和顯赫也沒了。
裴祁陽覺得此時站在面前的顧云琰,就是一只快要走到絕路的喪家之犬,固執地維持著他自以為是的驕傲。
僵持良久,顧云琰退后一步,忍著怒火朝他躬身賠罪:“方才是我不好,請裴公子大人有大量,莫跟我一般見識。”
裴祁陽淡道:“我說的是跪下?!?br/>
“裴祁陽!”顧云琰咬牙,怒不可遏地看著他,“你別太過分。”
裴祁陽嗤笑一聲:“用侯爺方才的話說,我現在就是長公主的走狗,自然要聽長公主的話,所以她讓我看好尚書府大門,我不敢不從。”
顧云琰臉色陰沉可怖,像是恨不得撲上去把他撕碎了一般。
可惜裴祁陽不是被嚇大的。
顧云琰大可以繼續擺他的架子,他不奉陪。
裴祁陽轉身欲走,身后忽然響起膝蓋落地的聲音,他轉過頭,看著單膝跪地的顧云琰,眉梢微挑:“這是侯爺最后的倔強?”
顧云琰冷道:“方才是我不好,本侯給裴公子賠罪?!?br/>
裴祁陽挑眉,對他的虛張聲勢感到可笑,不過這般態度算是勉強滿意:“侯爺請吧。”
顧云琰站起身,神色陰郁,跟著裴祁陽一起走進錢家府邸。
兩人耗著的這會兒,晏九黎的手下已經把尚書府搜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