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重這樣一問,夏冰心里不清不楚地軟了一下。腦袋都打流血了,還惦記這個。
“欺負我?”夏冰蹲在床邊上笑,“你覺得有幾個人能欺負一隊隊長?那幫人……他們還指著我們找物資呢?!?br/>
陳重想坐起來,太陽穴糊了一層血痂,他張張嘴,又躺回去。“我已經長大了?!?br/>
夏冰一怔,猛然想起了陳重9歲時的樣子。小小的一個男孩兒,沒人理,孤僻地站在冰面賽道上。
可是自己靠近他的時候,他會害羞地笑,還把小手放在當年17歲的自己手里,執拗地比大小,像急不可耐地想要長大。
那年,小孩兒的手,那么那么小。
“他們……”陳重見他不回答,急了,“他們打你了嗎?”
夏冰又笑了笑,在他看來,被人碰一下那都不算什么?!皼]有,一隊隊長是讓人隨便打的嗎?腦袋還難受嗎?”
陳重緩慢地搖頭,想要伸手碰他。這一次,夏冰沒有打狗爪爪,人家為了自己,腦袋受傷,摸兩下就摸兩下。不知不覺間,小孩兒的手變這么大了。
只是他沒想到,陳重要摸他頭頂。又一次用哄的動作,摸了摸他。
鬧得夏冰瞬間面子掛不住了,一隊隊長,要臉。
又反應過來,自己心疼的這個小破孩兒已經不是9歲比小手手的那個了,他長大了,也17歲,卻比自己的17歲高許多,干手工活兒的時候,打得飛快。
那后脊的硬度和尾巴溝……夏冰往旁邊挪了挪,躲開他的大手。“別鬧!晚上咱們喝粥。”
陳重沒再開口,是實在說不出來,那股想吐的惡心勁兒一直頂在嗓子眼,讓他害怕吐出來嚇著夏冰。
夏冰把外套脫了,蓋在陳重的身上,再把舊倉庫的窗簾拉上,外面的天色全黑。偶爾一兩只喪尸從窗口晃過去,夏冰都不害怕了。
見多了,剛開始躲在便利店里的時候,晃過一個影子都能哆嗦半天,現在那根害怕的神經已經繃緊斷掉,只要不沖到自己面前來咬人,離自己遠一些的喪尸,夏冰都不怕了。
更別說,這種擋在護欄外面的,有本事你進來,反正我沒本事出去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