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什么天,還不去做飯?不吃飯了?”
房間門突然被打開,卷發女人不耐煩地站在門口催促,瞥了一眼房間里的祖孫二人,視線落在床頭柜上顯眼的車厘子,瞇了瞇眼,眼神充滿審視,厲聲質問道:“你哪里來的錢買車厘子,是不是偷拿我的錢了?
“你可別亂說,這是小言同學送的。”薄言沒說話,薄奶奶漲紅著臉道,說著,拍了拍薄言的手背,“不怕,奶奶在。”
“我不怕。”薄言扯了扯唇,“奶奶,你先躺著休息,我去做飯。”
劉韻嗤笑了一聲,“趕緊做好,等著吃呢。”
說罷,扭頭離開,一頭扎進麻將桌里。
薄言打開半扇窗戶通風,讓飄進房間里的煙味散去些,俯身又在奶奶耳邊叮囑了幾句,然后起身去廚房做飯。
從初中個頭躥高開始,家里所有的飯都是他幫忙在做,起初只是為了給奶奶分擔,可后來卻成了嬸嬸家一家頤指氣使使喚的對象,而每次開飯,他卻只能端著碗回到房間吃,期間也不允許他上桌夾菜。
不過,這也正合他意,他也不愿看他們的嘴臉。
薄言做飯很快,廚藝說不上多好,但總歸不難吃,端著飯菜走進房間,便看到奶奶坐在床上,雙手捏著那張泛黃的照片,見他進來,欲言又止。
薄言視線一掃,床頭柜上的那盒車厘子不見了,眸子倏然暗了幾分,他將碗筷放在床頭柜上,“奶奶,你先吃,我出去一下。”
“小言。”薄奶奶一把抓住他的手,朝他搖搖頭,風霜溝壑的臉上布滿擔憂,“不要跟你嬸嬸吵,要聽話。”
“嗯。”薄言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
客廳里依舊煙霧繚繞,那盒滿滿的車厘子只剩幾顆,圍在麻將桌邊上的人手里都或多或少地拿著幾顆,一邊吃著一邊笑罵著。
“這個季節的車厘子還很少,居然這么甜,應該很貴吧,你倒是舍得買,還是給你家老太婆吃的。”有人道。
“我哪里舍得買,這盒是那個小野種買的。
”劉韻摸了一幅好牌,語氣帶著幾分笑意,打出一張幺雞,順手摸了一顆車厘子放在嘴邊,“我說前兩天怎么少了幾百塊錢,果然野種就是野種,骨子里都是壞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