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河盯他看了一眼“那人跛了一條腿,說是主事的,我卻看他常要偷瞥旁人的臉色,三爺若認得,還需早做提防。”
慕錦成心里一動,隨口問道“他可是姓胡?”
“正是!”趙大河脫口而出。
慕錦成大膽猜測,隨即道“那個下了大訂單的主顧姓錢?他有一雙睡不醒的眼睛,頷下有短須?”
趙大河有些發懵,自個分明什么也沒說啊,面前的人當真能掐會算不成?!
見他犯傻似的半張著嘴,慕錦成心下了然。
他接著說“看來錢家為得炒青當真不擇手段,他家大少爺,就是你說的大主顧——錢漲,他生性狡詐,并不是真心想要與盧家做生意。
大舅不知情,既接了這筆買賣,自當小心謹慎,為免生變故,趙管事暫且不要走,在我這里多鬧幾日,另外,讓得力的人趕快回去報信,大舅那邊表面上還要裝出為秘方發愁的樣子,如此才能麻痹他,若是紙藥試驗成功,制紙還需悄悄進行。
趙大河一聽這話,吃驚不小,這錢漲實在可惡,一邊訂下大單,一邊斷了紙藥配料,這明擺著是做了一個套,不僅坑盧家,還要逼老爺和姑太太反目啊!
“我明白三爺的意思,容我立時寫一封信,派一個人回去。”趙大河急切道。
“為防萬一,還請派兩個人前后腳走,另外謹記,有些話不宜白紙黑字寫下來。”慕錦成握著馬鞭在桌上敲了敲。
“是是是!”趙大河的汗一下子下來了。
他只是個商戶管事,無法想象,這位曾經的紈绔,到底經歷了多少磨折,才有今日步步為營的謀算。
慕錦成轉頭吩咐“廖管家,這幾日趙管事在府里要鬧出點動靜來,越大越好,外頭很多眼睛盯著呢,可別讓他們失望!”
“三爺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廖青微微頷首。
“行,那我就走了,趙管事,你送送我呀。”慕錦成揚眉,一臉玩笑道。
做戲自然要做足,慕家門前上演了一場紈绔耍賴,老仆痛哭的把戲,看熱鬧的人,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將門前的路都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