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東旭從軋鋼廠回來,一進門就直奔里屋,踩著凳子伸手往房梁的木縫里摸——那是他攢了大半年的錢,連親媽秦淮茹都沒告訴。
指尖摸了個空,他心里“咯噔”一下,冷汗瞬間從后背冒了出來。
他踮著腳似乎要把木縫扒開,仔細的摸了三遍,連點紙錢碎屑都沒有,整個人“咚”地從凳子上摔下來,臉色煞白如紙,嘴唇哆嗦著,嗓門陡然拔高,破鑼似的喊得全院都能聽見:“我的錢!
我的錢呢!誰他娘的偷了我的錢!”
他踉蹌著沖到院子中央,雙手拍著大腿原地蹦跳,眼睛瞪得通紅,像要吃人似的,“哪個天殺的敢偷到我賈東旭頭上?快給我還回來!’
他轉頭就往三大爺閻埠貴家沖,一腳踹在門框上,震得窗戶紙嘩嘩響:“閻埠貴!是不是你?你整天算計來算計去,院里就你眼睛最尖!我藏錢的時候是不是被你看見了?
”閻埠貴嚇得推了推眼鏡,連忙擺手:“東旭你可別血口噴人!我可沒那閑工夫盯你房梁!”
“不是你是誰?”賈東旭唾沫星子橫飛,又轉向二大爺劉海中家,“二大爺!你不是愛管閑事嗎?現在院里出了小偷,你倒管管啊!二百多塊錢夠判幾年了知道不?
今天不把錢找出來,我就去派出所報案,讓警察來搜!搜遍你們每家每戶!”
他猛地站起來,眼睛紅得像要滴血,指著全院的房子嘶吼:“我給你們最后機會!天黑之前把錢送回來,我就當沒這回事!
不然我不光報官,還得堵著你們家門口罵,讓街坊四鄰都知道你們是小偷!我賈東旭這輩子就跟他耗上了!”
賈張氏聽說家中被盜,再也待不住了,非要鬧著出院不可,賈東旭給她辦了出院手續。回到家中就去摸老賈相片后面藏的錢,空的。哆哆嗦嗦的拄著拐來到床邊摸枕頭里面也是空的。
那是她藏了半輩子的家底,七七八十一共七百三十塊,有她年輕時攢的私房錢,有老伴兒留下的撫恤金,還有東旭每個月孝敬的補貼,全都沒有了,賈張氏心里“轟”的一聲,像被雷劈了似的,瞬間面如死灰,嘴唇哆嗦著,眼淚唰地就下來了,卻不是哭,是氣的。
她猛地拍著炕沿,聲音陡然拔高,尖利得能刺破屋頂:“我的錢!我的七百多塊錢!誰把我的棺材本偷了啊——!”
她轉頭就薅住賈東旭的胳膊,指甲幾乎嵌進他肉里,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紅血絲爬滿眼白:“東旭!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拿我錢給秦淮茹買東西了?
我就說那丫頭不是省油的燈,攛掇著你偷我老婆子的救命錢!”
賈東旭疼得咧嘴,連忙擺手:“媽!我沒拿啊!我自己的260塊都丟了,我偷您的錢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