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還是開著那輛奔馳,掛著的許愿福還是從前顧重在廟里給他求的,那時候沈望還嘲笑他,一個在美國長大的倒是挺迷信。
那時候顧重生氣地咬了他兩口,然后笑盈盈地叫他長命百歲,他自己只活九十六歲。沈望覺得他像是活在童話里的王子,不管身體有多男人,內(nèi)心里住了個少年。
但現(xiàn)在顧重只是視線在許愿福上流轉(zhuǎn)了兩圈,并不說話。
沈望本來想跟他閑聊幾句,但顧重迷迷糊糊地?fù)沃AТ八恕?br/>
沈望故意開得慢,想跟他多待會兒。顧重仍是當(dāng)年的模樣,不論平常多有攻擊性,入睡了卻是毫無戒備,睫毛濃密,嘴角放松。
若不是顧重這身西裝,簡直就像是回到了六年前。
沈望是個很少深思的人,他愛顧重,所以想跟他復(fù)合,卻從不知道如何復(fù)合,也從沒考慮過復(fù)合路上有多少險阻。
就像他回答美和的那般,他“無路可走”,前路是峭壁,后路是懸崖,遲來的愛意讓他絕望?;蛟S他現(xiàn)在的戀人能讓他心死。他想象了很多很多種情況,會是跟他相似的人嗎?
還是跟他截然相反?他要如何表現(xiàn)才能擁有體面?他想了很多,卻始終沒有個答案。
快到目的地時,顧重卻醒了。
他瞇著眼睛打量起四周,讓沈望想起了剛蘇醒的獵豹,眼神兇狠又戒備,等他看清沈望,才皮毛放松。
“快到了?”
“馬上到了。”
沈望拐彎,忍不住還是側(cè)頭問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沈望心里有許多猜測,是個溫柔善良的人嗎?還是說跟他相似的人呢?是不是也喜歡雛菊?
他望著熟悉的兩層樓,門前的秋千似乎還沒換,是從前沈望挑的,只是白色的漆因為雨水的沖刷,褪了一大半,露出鐵銹,透著股寂寥。
“反正你認(rèn)識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