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松林營地的篝火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旺盛,跳動的火焰將獵人們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龐映照得發(fā)亮。
營地中央的空地上,架著整只的烤鹿,油脂滴落在火堆里發(fā)出滋滋的聲響,濃郁的肉香混合著松枝燃燒的清香,在夜空中飄散。
這是狩獵隊分別前的最后一夜,也是為這次滿載而歸舉行的盛大慶功宴。盡管明天就要各奔東西,但此刻營地里的氣氛卻格外熱烈。
巴特爾搬出了他珍藏的最后幾袋馬奶酒,豪爽地給每個人的碗里都倒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來!為了這次的大豐收,為了咱們的王兄弟,干!
獵人們舉起酒碗,豪邁的呼喊聲驚起了林間的宿鳥。
王西川也舉起酒碗,但他的目光卻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這些來自不同民族、有著不同習(xí)俗的獵手,在短短十幾天的相處中,已經(jīng)結(jié)下了深厚的情誼。
莫日根老人顫巍巍地站起身,用鄂倫春語唱起了古老的狩獵歌。
雖然大多數(shù)人聽不懂歌詞,但那蒼涼悠揚(yáng)的曲調(diào),卻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仿佛看到了祖輩們在林海雪原中追逐獵物的身影。
歌聲落下,巴特爾迫不及待地接過話頭:該我了!該我了!我們蒙古人慶祝豐收時要跳摔跤舞!
說著,他拉起幾個蒙古獵手,在篝火旁跳起了粗獷豪放的舞蹈。他們的動作剛勁有力,每一次踏步都震得地面微微發(fā)顫,展現(xiàn)出草原兒女的豪邁氣概。
王西川看著這一幕,心中感慨萬千。前世他獨(dú)自在山林中討生活,從未體會過這種被眾人真心接納的感覺。重生之后,他不僅收獲了家庭的溫暖,更贏得了這些質(zhì)樸獵人的真摯情誼。
阿克敦帶著鄂溫克獵手們也加入了舞蹈,他們跳的舞步更加輕盈靈動,仿佛林間跳躍的馴鹿。不同民族的舞蹈風(fēng)格迥異,卻在此刻和諧地交融在一起。
烏娜吉靜靜地坐在王西川身邊,輕聲為他解釋著各種舞蹈的含義:爺爺唱的是感謝山神的歌,巴特爾大哥跳的是祈求力量的舞,阿克敦大叔他們跳的是慶祝豐收的舞。
王西川點(diǎn)點(diǎn)頭,目光卻不自覺地飄向縣城的方向。此刻,麗霞和孩子們在做什么?昭陽是不是在燈下溫書?望舒是不是又在纏著妹妹們玩耍?錦秋是不是安靜地坐在角落里繡花?
想家了吧?烏娜吉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走神。
王西川收回思緒,微微一笑:出門這么久,確實(shí)想了。
烏娜吉低下頭,輕輕擺弄著衣角,突然從懷里取出一個用鹿皮精心縫制的手套:這個......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