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的日頭剛把洛陽城西的石板路曬得發(fā)燙,西大街上就擠滿了人。
珍寶閣門口的兩盞大紅燈籠還沒撤,卻被擠得變了形,穿著綢緞的富商、挎著刀劍的江湖客、甚至還有幾個穿著粗布卻眼神銳利的漢子,都圍著珍寶閣的大門,手里攥著各色請柬,臉上滿是急切——今天是珍寶閣拍賣會的日子,也是兵符線索現(xiàn)世的日子。
秦滄混在人群最后面,穿著一身從賭坊雜役那換來的灰布短打,頭發(fā)用一根麻繩束在腦后,手里攥著個空布包,看起來像個跟著雇主來長見識的隨從。
他的目光掃過人群,很快就鎖定了幾個目標(biāo):左邊那三個穿黑色短打的漢子,腰間都鼓著一塊,走路時手總按在腰間,顯然藏著武器,看他們袖口露出的黑石幫標(biāo)記,應(yīng)該是瘦猴的同門;右邊那兩個穿青色長衫的書生,手指關(guān)節(jié)上有厚繭,腳步沉穩(wěn),偶爾會對視一眼,眼神里的警惕不像是讀書人,倒像是鎮(zhèn)武衛(wèi)的暗探;還有幾個散落在人群里的漢子,穿著各異,卻都時不時往珍寶閣的通風(fēng)口看,秦滄認(rèn)得他們腰間的短匕樣式——是幽影樓的刺客。
“讓讓!讓讓!劉老爺來了!”
人群外傳來一陣吆喝,一個穿著錦緞長袍的胖富商被幾個隨從簇?fù)碇哌^來,手里的玉扳指在陽光下泛著光。
秦滄眼睛一亮,趁隨從推開人群的間隙,像泥鰍似的鉆了進(jìn)去,跟在隨從后面,低著頭,盡量不引人注目。
“請柬!都把請柬拿出來!”珍寶閣門口的護(hù)衛(wèi)高聲喊道,手里拿著一個木盒,挨個檢查請柬。秦滄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指悄悄摸向腰間的橫刀——要是被發(fā)現(xiàn),只能硬闖了。
好在那胖富商的隨從只顧著護(hù)著雇主,沒注意到身后多了個人。輪到富商遞請柬時,護(hù)衛(wèi)的注意力都在鑲金邊的請柬上,秦滄趁機(jī)低著頭,跟著富商的影子,一步跨進(jìn)了珍寶閣大門。
進(jìn)門的瞬間,他就閃身躲到了一根盤龍柱后面,大口喘著氣。
珍寶閣一樓大廳比他夜里觀察時更熱鬧,幾十張梨花木座椅都坐滿了人,還有不少沒座位的江湖客站在角落,手里握著武器,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拍賣臺后的紅絨布上,已經(jīng)擺了幾件古董,一個穿著錦袍的拍賣師正站在臺上,拿著一個驚堂木,清了清嗓子:“各位貴客,今日拍賣會正式開始!
第一件拍品,是前朝吳道子的《山水圖》殘卷,起拍價五百兩白銀!”
臺下立刻響起一陣議論聲,幾個富商舉著號牌,開始競價。
秦滄沒興趣看這些,他的目光緊緊盯著拍賣臺后面的暗格——昨夜他就看清了,那暗格是存放壓軸拍品的地方,兵符線索肯定在里面。
他慢慢朝著暗格附近的一根橫梁移動,那里離暗格近,又能俯瞰整個大廳,方便他隨時動手。
“第二件拍品,是西域進(jìn)貢的夜光杯一對,起拍價三百兩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