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外的官道上,晨霧還未散盡,秦滄騎著一匹從柳家牽來的黑馬,正緩緩朝著城南的方向走。
馬背上馱著兩袋糧食、三把彎刀和一個用油布緊緊裹著的包裹——里面是那塊刻著兵符線索的木牌。
他身上的血衣已經換成了從柳家庫房找到的青色勁裝,勁裝的領口和袖口繡著低調的云紋,既不張揚,又比之前的破布利落得多。
黑馬的步伐很穩,蹄子踏在沾著晨露的官道上,發出輕微的“嗒嗒”聲。
秦滄微微低著頭,目光掃過官道兩旁的樹林——自昨夜屠了柳家后,他就沒敢再進城,柳家一百三十余口的死訊一旦傳開,洛陽城必定會戒嚴,鎮武衛和各路江湖勢力都會找他,現在進城無異于自投羅網。
他需要找個隱蔽的地方,解開木牌上的符號。可這幾天他繞著洛陽城轉了大半圈,要么是平坦的農田,要么是稀疏的樹林,根本沒有合適的藏身之處。
更讓他警惕的是,沿途總能看到穿著黑色勁裝的漢子在打探消息,看他們腰間的腰牌,竟是鎮武衛的人。
“駕!”
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秦滄下意識地勒住馬,右手悄悄摸向腰間的彎刀——他以為是黑石幫的余孽或柳家的仇人,卻沒想到,來的是兩個穿著銀色甲胄的士兵,甲胄上刻著“鎮武衛”三個字,手里握著長槍,腰間佩著橫刀,一看就是正規軍。
兩個士兵很快追上秦滄,勒住馬,一左一右將他夾在中間。左邊的士兵眼神銳利,上下打量著秦滄,聲音洪亮:“你可是秦滄?”
秦滄的心臟猛地一縮,表面卻不動聲色:“我是,你們是誰?找我何事?”
“我們是鎮武衛指揮使李大人麾下的士兵,奉李大人之命,特來送請柬。
”右邊的士兵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個紅色的請柬,遞到秦滄面前,“李大人請你明日巳時,到洛陽城內的鎮武衛衙署一敘。”
鎮武衛指揮使李承業?秦滄心里咯噔一下。他在珍寶閣時就聽過這個名字,據說李承業是朝廷派來洛陽的武官,武功高強,手握兵權,連黑石幫和幽影樓都要讓他三分。
柳家剛被屠,李承業就派人來送請柬,顯然是知道了他的事,這“一敘”,恐怕沒那么簡單。
“李大人找我,有什么事?”秦滄沒有接請柬,眼神里滿是警惕。
他擔心這是個陷阱——李承業可能想奪木牌,或者想借著柳家的事將他圍剿,畢竟他殺了一百三十多人,就算是黑石幫的人,也算是草菅人命,朝廷沒理由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