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一開便是一簇,成群結隊地攀附在枝頭,遠遠瞧著便是粉色的一片。
垂絲海棠卻是落了大半,稀疏的枝頭只剩下幾朵深粉色的殘花,垂著頭,嘆著氣,不愿與新花做個難堪的比較。
來了姜家兩日,姜錫嬌卻依舊摸不太清楚。
原本她是聞著姜發財身上的藥味兒才跟來的,卻發現姜家完全沒有精通醫術的人。
整個姜家就像是一個飽飽的紅墳,外頭瞧上去富麗堂皇,進到里面去,一點活氣也沒有,人倒沒有枯死的植物來得有生機。
姜尚書雖然已經官居三品,但禮部近日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令他時常忙碌,這二日從沒在家中住過,獨留方云一人每日將自己關在屋子里燒香拜佛,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姜錫嬌有幸匆匆見過他一眼,姜尚書已是龍鐘老態,餅狀的臉上搕著十幾層下巴,偏偏五官與方云一般細長,一雙狐貍眼在人群中匆匆一瞥,便叫她驚嚇不已,暗嘆尚書與夫人真真是有夫妻相。
夜晚還在夢中見了一次,姜錫嬌見到一只大餅臉的狐貍,熱絡地喚了一聲:“姜伯伯,你真丑~”
醒來時還有些羞赧,想想又有點好笑。
姜家無子,據說除了她還有兩個女兒。
原本應該嫁給李遲殷的姜家長女,與她爹一樣匆忙地在姜錫嬌面前露了個臉就躲了起來。
那時姜錫嬌正與完全不說話的仆從們在花園里網金魚,僵硬的氣氛里仿佛只有她一個人是活人。
網了半天一只也沒有抓到,姜錫嬌丟人地環顧四周,卻見四個嬤嬤兩個丫鬟皆是方豆腐一般的麻將臉,上面雕刻著一板一眼的表情,嚴肅地看著她。
姜錫嬌都快被這種環境逼瘋了,臉脹得通紅,將小網往地上一丟,煩躁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小網掉在地上,木制的柄與地面的青磚相碰,發出一聲輕響。
“啊!”
這時候,花園邊上突然發出一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