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哐當哐當駛入北京站,何大清拎著磨破邊角的帆布包,腳步踉蹌卻急促。五年了,他日思夜想的四合院就在眼前,可心里那股被高人千里傳音勾起的怒火,燒得他胸腔發燙。
老槐樹葉子落了一地,幾個街坊見了他這張陌生的臉,都停下手里的活計打量,跟著走了過來。
何大清沒心思寒暄,徑直往何雨水那間小東屋走去。
門是虛掩著的,他輕輕一推就開了,屋里昏暗得很,墻角堆著些撿來的廢品,一張木板床上鋪著補丁摞補丁的被褥,一個瘦得只剩骨架的小姑娘正坐在床邊縫補衣裳,細胳膊細腿像蘆柴棒,臉頰凹陷,眼窩深黑,唯有一雙眼睛透著股倔強的光。
何大清的心臟猛地一揪,喉嚨發緊,他試探著往前走了兩步:“你,你是雨水?”
小姑娘抬起頭,怯生生地看著他,眼里滿是陌生:“你是誰?”
“我是你爹啊!我是何大清!
”何大清聲音顫抖,快步沖過去,想伸手摸摸女兒的頭,可指尖剛碰到她枯黃的頭發,就看見那單薄的肩膀上骨頭硌得清清楚楚,身上的衣裳空蕩蕩的,仿佛掛在衣架上。
這哪是他當年那個圓臉蛋、扎著羊角辮的小閨女啊!
眼淚“唰”地就從何大清眼里涌了出來,他撲通一聲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攥著拳頭,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對不起……雨水,爹對不起你啊!
爹不該走這么多年沒回來,讓你瘦成這樣,讓你受了這么多苦!”
雨水愣了愣,看著眼前這個滿臉風霜、哭得像個孩子的男人,記憶里模糊的父親形象漸漸清晰。她嘴唇哆嗦著,眼淚也跟著掉了下來,撲進何大清懷里:“爹!你可回來了!
我還以為……還以為你不要我和哥了!”
父女倆抱著哭了好一陣,何大清才勉強平復情緒,抹了把眼淚問:“你哥呢?雨柱去哪了?他沒照顧好你啊?”
“哥在軋鋼廠當學徒,還沒下班呢。
”何雨水吸了吸鼻子,說起這些年的日子,聲音又低了下去,“你走后,可我和哥總餓肚子,沒辦法只能去撿垃圾換饅頭吃,冬天凍得腳都腫了,那個時候哥還總把僅有的吃的讓給我……”
何大清聽得牙齒咬得咯咯響,指甲都嵌進了掌心。他剛想再問,院門外就傳來了說說笑笑的聲音。“東旭啊,你放心,等下次廠里工級考試,我肯定幫你爭取二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