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州節度使府的西跨院，自程千里棄城后就一直鎖著。

    院門外的石階上積著半指厚的灰塵，朱紅的木門上，銅環早已生銹，輕輕一碰就發出“吱呀”的朽壞聲響——這里是程千里的私人書房，也是他藏納私產的地方。

    “首領，這院子我們之前清理府衙時，沒敢輕易進來。

    ”趙虎手里拿著一把從程千里臥室找到的銅鑰匙，用力插進鎖孔，“剛才撬開西側的耳房，發現里面堆著不少金銀珠寶，看樣子這書房里藏的東西更值錢。”

    秦滄站在院門外，目光掃過院墻——墻頭上插著碎瓷片，墻角埋著帶毒的鐵刺，顯然程千里對這里的私產極為看重。

    他抬手推開趙虎，親自握住銅環，用力一拉：“吱呀——”木門應聲而開，一股混合著霉味、檀香和書卷氣的味道撲面而來，嗆得人忍不住咳嗽。

    院內的景象與外院的破敗截然不同。青石板鋪就的地面打掃得干干凈凈，兩側種著兩株一人多高的桂樹，只是深秋時節，樹葉早已落盡，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

    正對著院門的是一間五開間的書房，門窗緊閉，窗紙上積著灰塵，隱約能看到里面堆放的物件。

    “李忠，你帶兩個人守在院外，別讓閑雜人進來?！鼻販鎸χ砗蟮睦钪曳愿赖?，“趙虎，跟我進去?！?br/>
    兩人推開書房門，里面的景象讓趙虎倒吸一口涼氣——書架上擺滿了鎏金的擺件、玉制的器皿，還有不少用錦盒裝著的字畫，顯然都是程千里搜刮來的民脂民膏。

    書桌后的墻上掛著一幅《清明上河圖》的仿品。

    “這程千里，真是貪得無厭?！壁w虎忍不住罵道，伸手拿起一個鎏金的酒杯，掂量了一下，“這些東西，夠潞州百姓吃半年了！”

    秦滄沒有理會這些珍寶，目光落在書桌后的書架上。書架分三層，下層擺著金銀器，中層是字畫，上層則是一些古籍。

    他走過去，指尖劃過那些古籍的封面，大多是些《論語》《孟子》的注本，沒什么特別。

    可當他摸到書架最左側的角落時，卻發現那里的一塊木板是空的，輕輕一推，木板竟然往里凹陷，露出一個暗格。

    “這里有暗格！”秦滄低聲道，趙虎立刻湊過來，幫忙把暗格的門拉開。

    暗格里沒有金銀珠寶，只有一本用黑色錦緞包裹的古籍，封面已經泛黃，邊角磨損嚴重，看起來至少有上百年的歷史。